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17名先遣军白衣战士的故事

“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。”无论遭遇什么困境，无论面临什么危险，总有那么一群最勇敢最担当的人，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。

在长沙抗击新冠肺炎的战“疫”中，有17名白衣勇士，直面生死危情，率先扑向最危险的地方，走上没有硝烟的战场，他们用责任和担当、勇敢和智慧、仁爱和温暖，筑起了一道抗击疫魔的生命之墙。

长沙向北，湘江之畔，有一处静谧的所在。这里三面环山，树木葱翠，绿色满目，清幽秀美，让人感觉仿佛是个度假胜地。

这个从外面看起来颇为安静的所在，有一个并不为许多人熟悉的名字——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。可是，正是这里，成为长沙年末岁初最牵动人心的地方！因为，一场与新冠病毒争夺生命的阻击战在这里打响，这个1.4万平方米的院落，成为长沙战“疫”的最前线！

第一批进入这个战场的先遣军，是17名自告奋勇、挺身而出的白衣战士……

周志国组织医护人员开展病例讨论。市一医院供图

“医护人员是守护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，我不上前线，谁上前线！”

1月16日，农历腊月二十二，再过两天就是南方传统的小年了。

长沙的大街小巷，购年货、挂灯笼、贴春联……长沙的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迎接新春到来的气息。如果没有意外，长沙的春节还会像往年一样，在万家团聚的热闹、祥和、喜庆中到来。

然而，就在这一刻，一场“意外”，改变了长沙人过春节原来的模样。

长沙市第一医院呼吸科副主任周志国主任医师，是长沙最早直面这场“意外”的人。

今年41岁的周志国，出生于医生家庭，从小耳濡目染，立下治病救人的志愿。2000年，周志国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毕业，成为长沙市第一医院呼吸医学中心呼吸内科医生。作为一名有着丰富的突发公共卫生救治经验的年轻“老革命”，周志国曾参加过抗击非典的战役，也组织过阻击甲流的战斗。20多年的从业经验，培养了他高度的职业敏感。

2019年12月，武汉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的新闻，从不同渠道传播开来，周志国已经在全国呼吸科、感染科医生交流学习群里，与同行进行经验交流。

2020年1月14日下午，在新冠肺炎疫情还未明朗之时，周志国与长沙市第一医院其他科室主任、护士长、院感专干、医院急救队员共256人参加了医院组织的紧急培训。这场培训如同战前动员，让医院提前进入了备战状态。

当湖南首例输入性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出现在长沙时，周志国注定要成为那个冲在最前线的人。

医护人员在病区查房。市一医院供图

1月16日那天，身经百战、老练沉稳的他，看到急诊科送来的一张肺部CT影像图时，心里一沉，面部表情顿时变得格外凝重。

至今过去50多天了，周志国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：当日快到晚饭时间，连日加班的他准备脱下白大褂回家休整休整。刚上车，急诊科来电话了。电话那头说，下午接诊了一名发热患者，57岁，姓罗，是从武汉青山区来长沙探亲的，影像学检查结果显示，肺部CT显示磨玻璃样改变，片子已通过微信发给周志国，想请他看看。

“发热”“武汉”“磨玻璃影”……这几个刺眼的词，让周志国立马警觉起来。他迅速看了片子，几乎来不及迟疑，马上作出回答：“高度怀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，建议立即隔离观察，并按规程上报。”

几分钟后，医院组织呼吸、感染等科室的专家会诊。结合患者罗女士来自疫源地的流行病史，专家们一致认为，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可能性很大。院长刘激扬、副院长谢元林当即决定，第一时间对患者予以单间隔离，对症治疗，同时启动医护人员二级防护，并立即向开福区和长沙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报告。

“志国主任，市疾控中心的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，阳性！”17日上午，长沙市第一医院再次就疫情防控开展培训。刚散会，周志国接到医务部主任陈东的电话。按照有关传染病管理办法规定，省内首个病例须经省疾控中心初筛全基因组测序，并由国家疾控中心复核，才能最终确诊。新冠肺炎是一个全新的传染病，为了保护其他患者的安全，医院领导研究决定，将高度疑似患者罗女士尽早转移至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（长沙市第一医院北院）隔离病房救治。

随着长沙首例输入性新冠肺炎病例的出现，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来了：谁来牵头负责组织对患者的救治？周志国，这位有着20年党龄的医生，平静但不容置疑地说：“抗击非典和甲流我都参加过，我来！”

确定周志国为隔离病房总负责人后，长沙首支救治新冠肺炎病人的团队随即组建。动员令发出后，“我报名！”“我报名！”成为长沙市第一医院最响亮的声音，呼吸科的来了，重症科的来了，感染科的来了，急诊科的来了……短短1个小时，便有100多名医护人员报名参加首批救治团队！

“疫情面前，医护人员是守护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，我不上前线，谁上前线！”这是一位医护人员报名表上写下的一段话。根据工作需要，医院最后确定包括5名党员在内的17名骨干，组成奔赴抗疫最前线的首批医疗队员。

医生在查看患者影像资料。市一医院供图

32岁的儿科护士何洁，娇小的身躯内藏着一个能量巨大的“小宇宙”。2015年埃博拉疫情在西非爆发时，她曾作为中国政府派出的第五批援塞抗疫医疗队队员出征塞拉利昂。接到入选上前线的电话通知时，何洁正在汨罗参加妹妹的婚礼。护理部主任彭立明在电话里要求，14时30分赶到医院开会，准备进入隔离病房，而当时时钟已经指向13时35分。

“医院的事人命关天，爸爸开车送你！”何洁的父亲向亲家、亲友简单告辞，便载着何洁直奔长沙。

更多医护人员是从临床一线直接奔赴抗疫前线。

“抗击疫情，感染科医护人员首当其冲！”感染科9名白衣战士入选首批医疗队，他们当中最年轻的护士罗丹萍刚满23岁，原本打算春节回老家结婚，得知入选的消息马上和双方家人商量推迟婚期。

重症医学科护师陈科文来不及告知同在医院上班的未婚妻，就和好兄弟彭威、余泳洋一起匆匆赶去和战友汇合。他们说：“男护士更应该带头上战场！”

来不及和家人道别，来不及准备日常用品，简短部署后，周志国带领小分队赶赴15公里外的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。

来不及片刻休息，更来不及安顿生活，小分队刚把负压病房调试完毕，转运患者的120急救车已停靠在楼下。

长沙，一场史无前例的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的战役，由此在有着“长沙小汤山”之称的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打响！

1月27日，医护人员在查看47床病人。市一医院供图

“上战场，谁都有担忧。但将生死置之度外后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？”

“这是哪里？”“你们为什么都戴着‘防毒面具’？”“我得了什么病？你们要把我怎么样？”……刚进隔离病房的罗女士感到深深的恐惧，对医护人员提出一个又一个质疑。经过医护人员耐心地解释和劝慰，罗女士终于安静入睡。

但对于周志国来说，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罗女士有高血压、心脏病、甲状腺功能减退等基础疾病，免疫力低下，从过往的经验来看，年龄偏大、有多种基础疾病的患者病毒感染后死亡率高。而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全新的病毒，人类对其知之甚少，没有特效药。周志国做好了首仗就是一场硬仗的心理准备。

1月18日，罗女士没有发热，只是下床活动后胸闷稍加重。

“没有突然发生的病情变化，只有突然发现的病情变化。细节决定成败。”研究了当时国内不多的新冠肺炎资料，结合自己多年在临床中总结出的呼吸系统疾病发病规律，周志国要求救治团队密切观察罗女士的病情。

1月19日，感染科副主任医师卢瑾查房时发现，罗女士对医护人员不时地表现出不满和烦躁，她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！卢瑾一边安抚一边认真查看，发现罗女士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，血氧饱和度下降，立即通知上级医生，并完善床旁B超等检查。检查结果证实了她的判断，罗女士肺水肿加重，很有可能诱发心力衰竭。

“交替采用高流量吸氧和无创呼吸机辅助呼吸！随时准备气管插管！”周志国带领几名骨干守在罗女士的病床边，一边关注呼吸机运行情况、患者气道是否畅通；一边监测心率、血压和血氧饱和度，进行精细化的容量管理，减轻肺水肿……4个小时后，罗女士缺氧状况改善，呼吸逐渐顺畅。此时，周志国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，胸部又憋又闷，他意识到这是长时间穿着密不透气的防护服，加上脑力和体力严重透支造成的。他赶紧来到走廊上喘喘气。

走廊外风雨交加，寒风一吹，周志国顿时打了一个寒颤。

周志国望了望远处，突然发现，这个原本热闹甚至有些喧嚣的城市，变得特别安静！

这时，新冠肺炎疫情在全国蔓延的消息，一波又一波。疫情最严重的武汉，与长沙距离仅300多公里。

医护人员罹患新冠肺炎的消息，这时也不断传来……

周志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：在这寒风冷雨中，我们如何承受生命之重？

回头一望，团队成员还在隔离病房中无畏无惧、无怨无悔地忙碌着。

容不得多想！时代的灰尘，落在一个人的头上，即使成了一座山，也要将这座山推开！

一转头，他又回到了隔离病房中。

最让周志国感动的是，他的那些小伙伴们，在危难和危险面前，从来没有一个人掉链子，从来没有一个人埋怨半句。

苦，咽在肚里；

累，藏在心里；

泪，和在汗里！

医护人员在隔离病房为患者加油鼓劲。市一医院供图

测量体温、查看血压、检查设备……这些常规操作，本来早已驾轻就熟，但对于裹着防护服的她们来说，一切变得笨拙，甚至有些艰难。

大夜班一上就是12小时，进入隔离病房前不敢喝，不敢吃，以免“内急”要上厕所，会浪费一套防护服。一个班下来，N95口罩在脸上勒出了深深的印痕，手套里的滑石粉和消毒液把整个手背捂出疹子，脱掉防护靴，鞋底的袜子都被汗水浸湿。

脱下防护服，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，唯一的知觉就是小腿胀痛、脚后跟痛；唯一的想法就是喝水，大口地喝水！

摘下防护面罩，护士脸上留下深深印痕。市一医院供图

走上抗“疫”的最前沿阵地前夕，队员们为了不让家人担忧，大多数只是轻描淡写地交待了一下，很多人还向家人编织着善意的谎言。但随着疫情形势的变化，家人们纷纷了解到了真相。

“小洁，你做了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，去隔离病房怎么吃得消！”何洁原本身材娇小，体重只有45公斤，去年底又经历了一场手术，进入隔离病房一周后，体重跌至40公斤。在妹妹的婚礼上，她只说医院有紧急工作安排，家人万万没想到她上了抗疫最前线。

“妞，前些天你说单位有事，今年春节可能不能回家，爸爸二话没说让你以工作为重，今天才知道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……”感染科主治医师黎增辉的父亲是一名有36年党龄的老党员，从来都是全力支持女儿的工作，可是，得知女儿进了新冠肺炎隔离病房，他在家里偷偷掉了3次眼泪。

一天，结核病科主治医师周外民刚穿上防护服，打算进病房接班，妻子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了。看到他全副武装的样子，5岁的儿子涵涵问：“他们都戴着头套，到底谁是爸爸啊？”此时，周外民的妻子早已泪眼朦胧。

在“与世隔绝”中，感染科护师刘臻伶最大的享受，是翻看老公郑正给她的微信留言。2月8日，老公一边流泪一边给她留言：“我亲爱的宝宝，从你前往抗击新冠肺炎一线工作到现在已经有20多天了，当你第一天接到通知说要你去隔离区一线工作的时候，我的内心是有些拒绝的。我不想你去，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，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，倔强又充满责任心。你是一个护士，既然接到了通知，那你必定会前往完成自己的使命，而且我还知道，没有大家又哪里来的小家呢。所以我还是选择了亲自送你前往最前线去救死扶伤。

一天能联系的时间就那么短短一会，可是，没有爱人陪伴的生活，一天是多么漫长。每次视频的时候，看着你那湿透了的衣服还有肿胀的小腿，还有因为缺少喝水而苍白的嘴唇，宝宝，我真的很难过，听着你跟我说好累、背好痛的时候，真的，我一个大男人都从来没有这么哭过，我好心疼，可是我又不能劝阻你……”

刘臻伶与郑正是高中同学。刘臻伶幽默地说，从认识开始到一起生活，从没见老公哭过，“这次把老公弄哭了，不好意思。”

郑正也许并不知道，他的妻子刘臻伶，每次劳累不堪时，都是习惯性地翻看一下他的留言。读着爱人温暖的话语，看着窗外春色渐浓的景致，环顾室内一天天增加的病人，不知不觉，刘臻伶的眼流便顺着美丽的脸颊流下来了……

其实，像刘臻伶一样，她的同伴们，在隔离病房工作时，突然变得更加感性，总是有太多感动的场景让她们泪流满面。

不过，在防护服内，她们的泪水很快流进了汗水里……

医护人员向外传递病人病情。市一医院供图

临近大年三十，医疗队员们泛起浓浓的思亲之情，他们商量着除夕那天一起吃个简单的年夜晚，并向家人承诺，新年钟声敲响时，视频连线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。

可是，全体队员都食言了。

45岁的感染外科护士长杨爱平在隔离病房担任四病区（重症病区）护士长，她总是像爱护弟弟妹妹一样关心着每一名同伴。1月24日，农历大年三十下午，杨爱平提前整理好医护人员就餐区，摆好从家里带来的、几天都舍不得吃的水果。

临近饭点，食堂送餐员把年夜饭送来了，虽然只是比平时丰盛一些的盒饭，但春节的到来，还是冲淡了大家连日奋战的疲惫。

“来了一个新病人！”谁想，年夜饭刚上桌，值班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了。当班医疗队员马上忙碌起来，轮休的队员决定等他们忙完一起吃团年饭。

“又有一名新病人在来的路上，15分钟后到达！”不到一个小时，值班电话再次响起。

接诊入院、处置消毒、治疗护理……随着值班电话一次次响起，一个又一个新病人入院，在休息区等待吃年夜饭的医疗队员纷纷进入隔离病房帮忙。

时钟划过19时、20时、21时，杨爱平终于按捺不住，对正在忙碌的周志国小声嘀咕：“年夜饭的饭菜都凉了。”周志国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让饿了的队员们轮换着出来吃一点吧，团圆不了，饭还是要吃，等忙完了，咱们一起跨年。”

然而，直至庚子鼠年新年的钟声敲响了，17名医疗队员的年夜饭还原封不动静静地摆在桌上。旁边的衣柜里，队员们留下的手机铃声、视频提醒音此起彼伏……17名白衣战士忘记了除夕夜和家人视频的承诺，忘记了期盼已久的年夜饭……

这注定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春节！

“上战场，谁都有担忧，但生死置之度外后，还有什么可怕的！”说这话的是黄康，重症医学科主治医师，同事眼里的“拼命三郎”。

新型冠状病毒具有很强的传染性，为危重病人开展气管插管、有创机械通气、支气管肺泡灌洗等操作，会导致气道分泌物的气溶胶或飞沫散落传播，医护人员感染风险比平时高出6倍。一天凌晨3时许，一名重症患者病情恶化需要紧急气管插管，当时隔离病房只剩下一个正压防护头罩了。黄康让同事们赶紧离开，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。他戴上头罩，为患者进行给氧、麻醉诱导、气管插管、上呼吸机、支气管肺泡灌洗……半小时后，患者的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下来了，此时，黄康已全身湿透。

每一名重症、危重症患者的病情都瞬息万变，为了防止出现病情恶化，黄康哪怕不是自己值班也常常24小时蹲守病区，病房传来任何风吹草动，立马展开救治。时间最长的一次，他在病区连续坚守了14天。医务科长陈东只好强行命令他回酒店休息。

黄康说，拼尽全力守护一个病人，就守护了一个家庭。

医护人员在病房查房。市一医院供图

“我们救治的是病人，但照顾的是亲人，必须为患者点亮黑夜中那盏希望的灯”

“罗阿姨，您怎么吃得这么少？”呼吸内科护师盛姣发现，食堂送来的饭菜，罗女士总是吃得很少，便劝她多吃点，只有这样才能增强免疫力，更快地战胜疾病。

罗女士欲言又止。

“在这里，我们就是您的亲人，您有什么需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。”尽管盛姣被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，但罗女士从她的话语里，感受到了亲人般的贴心和舒心。

“湖南菜比较辣，我有点吃不惯。”罗女士敞开了心扉。盛姣把自己带的牛奶送给罗女士，说会帮她想办法。

“重症患者本来胃口就不好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补充营养，提高免疫力。”医疗队队员商量决定，从同事给他们送来的牛奶、水果中拿出一部分，给重症患者补充营养；请值班护士每天询问重症患者想吃什么，让食堂尽可能满足他们点菜的需求。

“我早上不想吃米粉，想喝点粥。”“吃不下干的，能不能点一份馄饨？”……春节期间采购特别困难，但医院食堂像变戏法一样把大家点的食物按时按点送进隔离病房，食堂一时准备不了的东西，杨爱平就托同事采购送来。

除了生活上的细致安排，如何对病人进行心灵呵护，是一道更难的“菜”。

隔离病房的医护人员都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，患者不知该怎么称呼，不便于交流。团队里的“开心果”周洲想了个好办法：在每一名队友的防护服外写上各自的名字和网红标签，“美少女战士”“双击么么哒”“这条街最靓”等网红标签，给防护服增添了喜感。

这些标签，没想到成了一道心理疏导的良药。

“‘双击么么哒’护士小姐，我快要换吊瓶了。”听到患者的呼唤，盛姣立马回了一句：“好嘞，收到！”病房里传来阵阵笑声，紧张的气氛舒缓了不少。

周志国总是说，我们救治的是病人，但照顾的是亲人，必须为患者点亮黑夜中那盏希望的灯！

感染科主管护师李颖忘不了把75岁的张娭毑接进病房的一幕。张娭毑是大年三十确诊的，她的女儿是疑似患者，跟着救护车来送她。李颖扶着张娭毑往隔离病房走，老人一步一回头，身后传来她女儿的抽泣。那一刻，李颖也泪流满面，不停地说：“请放心，我们会像对待自己的妈妈一样照顾好她。”

张娭毑入院后病情加重，胸闷、气促明显，出现急性呼吸衰竭，医生下了病危通知。张娭毑一度陷入绝望，不会用手机，看不到亲人，焦虑情绪骤涨，想放弃治疗。

“治病先治心。”周志国和杨爱平商量，很快配了一台隔离病房专用智能手机。每天，医护人员一手握着张娭毑的手，一手帮她举着手机，让她通过微信与家人视频聊天，老人的情绪渐渐好转。“我要讲长沙话的护士妹子来护理！”面对老人的“无理”要求，周志国也照单全收，马上更换地道的“长沙妹子”护理老人。医护人员轮流喂饭，给她剥爱吃的橘子，陪她聊天……家人般的关爱，让张娭毑逐步主动配合治疗，病情一天天好转。

信心和力量，是可以互相传递的！

来自武汉的刘女士入院后一直闷闷不乐，每日用手机关注着疫情，越发吃不下睡不着。“暖男”感染科主治医师唐伟坐在床边给她打气：“其实病毒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可怕。所有的病毒感染都有一定的自限性，只要没有诱发实质性的脏器损伤，您配合治疗，好好吃饭，养好身体，等待自身免疫系统聚力反攻，就能够战胜病毒。您心态乐观起来，对于重塑自身免疫系统也非常有帮助。”

谢元林为患者做出院指导。市一医院供图

在隔离病房，其他人员不方便进入，医疗队队员个个化身“全能战士”。感染科主管护师罗玲梅，大家都称她“辣利婆”，处理起医疗垃圾来，比保洁员还麻利；条码机打印偏斜、瓶贴机不出纸，“90后”的刘臻伶请工程师远程视频指导，硬是自己动手解决了；手术室主管护师余泳洋曾远赴非洲参加抗击埃博拉疫情，他不仅是医疗队个人防护、消毒处理方面的老师，做起搬运防护用品、维修水电等体力活、技术活也不在话下。

“难怪说时势造英雄，到了隔离病房才知道平时拿手术刀的医生也能拿螺丝刀，平时的‘美小护’也能当‘保洁员’和‘搬运工’。”长沙市第一医院党委书记漆晓坚说，在隔离病房，隔离病毒不隔心，每天都有许多暖心的事情发生。

“取得全面胜利时，每一个人都平安回家，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奖赏”

1月30日，正月初六。在经历连续的阴雨天气后，久违的阳光洒入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，罗女士的笑容和久违的阳光一样灿烂，她一边清理好衣物，一边等着儿子来接自己出院。

一大早，周志国把喜讯带进了病房：“两次核酸检测结果都是阴性，您已经完全康复，今天可以出院了！”

“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的感激。你们春节都没有回家陪父母儿女，日日夜夜救治我、照顾我……”临上车前，罗女士的眼泪夺眶而出。近半个月的隔离治疗，她经历了刻骨铭心的“生死时刻”，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人间大爱，她说，长沙是她的福地，是她永远的牵挂！

为罗女士送行的医疗队员也泪眼婆模糊眼。大家的汗水没有白流，大家的辛苦没有白付。

1月30日，第一例病人康复出院。市一医院供图

首战告捷，战“疫”形势却愈发严峻。

那段时间，确诊患者快速增加。1月29日至2月5日，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达到收治高峰，每日平均收治15名确诊患者，最多的2月5日收治了23名，隔离病区迅速增加到7个。

到长沙市公共卫生救治中心支援的医护人员也越来越多。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的呼吸、重症专业专家来了，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、第二附属医院的中医专家来了，市级各医院的医疗队也来了……

“大家为了抗疫的共同目标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，从不相识到成为‘生死战友’，我有责任把这支队伍带好，打赢这场硬仗！”周志国给首支医疗团队的17名战友分配了更重要的使命，让他们以“老兵”的身份带好“新兵”，在全力以赴救治患者的同时，确保每一名战友的安全。

虽说是“90后”，男护士陈科文却发挥了一名前线“老兵”的作用。

“北边25床氧和不好，赶紧抢救！”凌晨5时，陈科文和他的战友们还在与病魔抢时间。给氧，麻醉诱导，90秒插管……考虑插管过程中患者口鼻分泌物随时可能飞溅在医务人员身上，他一把拉开旁边的同事，自己上！在陈科文看来，自己多年在重症监护病房干，对于病人气管插管有更丰富的经验，这种感染风险高的操作还是自己来才放心。就冲这一点，周志国对这名“90后老兵”刮目相看。

周志国带领团队采取“科学统筹、早诊早治、中西结合、精准救治”等综合举措，治愈率节节攀升。

2月8日，病人在隔离病房中度过了一个特别的元宵节。当医疗队将热气腾腾的元宵端进病房时，许多病人不禁流泪了。他们没想到，在这个特殊的地方，这个特殊的时候，还能够感受到“家”的温馨！

更让人高兴的是，当天有8名患者，走出这个临时的家，治愈出院，回到自己的家。

看着病人一批批走出公共卫生救治中心，周志国和他的战友们感叹道，最难熬的日子终于挺了过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