陇上行站在西部历史和地理的制高点上瞭望，遍地风景

文/朱幼棣1陇山耸立在关中平原的西部，翻过陇山即进入黄土高原区。这片大山雄峙、河谷纵横、支离破碎的高原，北高南低，海拔在1000米到2000米之间，被称为陇东或陇坂——可见过去仍是个苍茫平坦的当地。现在游览成为乘飞机穿梭往返，买月票参观名胜古迹，狂吃喝玩乐一条街的“群众快餐”的时分，陇东是一个极简单被忽略的当地。

干旱和荒瘠，这儿的景象太单调；黑豆和洋芋，这儿的饮食太粗糙；山高和沟深，这儿的生态太恶劣。不会再有其他诗意和豪情了——“陇上麦青青”，已经写进了质朴的诗意，写尽了焦黄中最短少的色彩。再也没有比在春天里看到稀稀落落的麦苗，更简单使疲倦的旅人和饥饿的农人想起“臊子面”、“天水呱呱”、“平凉锅盔”等等，所谓走遍一十三省都“比不上”的馆子里的美食了。不再有色彩斑斓的风情画。回忆走过的那样当地，再翻一翻书本，你就会对那片萧杀荒凉的土地，和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人满怀敬意。

2陇山、陇关、陇坂。不是理论或许游览知识所能替代的。现在就是寻找大名鼎鼎的陇关遗址，也很不简单。仅仅古道没改。一个老汉这样告诉你，那关应该在这古道上。你看看，坡上没有旁的路。想想也对。但萋萋芳草中，应该也有断壁残垣呀？或许这一切早就被沟谷中的洪水冲掉了，或许被崩塌下来的黄土掩埋了。在宁夏和甘肃东部，查询乡村义务教育，咱们是坐着小车下去的，一个村落到另一个村子。从一眼土窑的昏暗中转身出来，眩晕，不习惯太激烈的阳光。忽见荒莽之中，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赶着羊群，走在通向沟底的小路上。以背向阴的当地还积着雪。山卯的枯树丛中有阳光在跃动。我无法幻想这儿曾是丝绸古道经过的当地，曾有许多客栈许多店铺。如果连古道都需要考证，寻根，其实只有人类学或许前史学上的含义了。

3渭水之源，祁山之侧，还有与松潘、甘南相连的那片草原，或许是咱们民族的血脉地点。在天水时，我听过这么一则传说。当年宓羲率领着他的部落，从甘南草原走来。他乘的是羊车——羊怎么能拉车？——朝着太阳升起的当地行进，追逐光明或许是人类的天性。晚上则露营。因校正辨别方向的需要，制作了太极图，其意向代表了太阳和月亮，作用就像罗盘。至于宓羲部落，史载：“宓羲龙身，女娲蛇躯”。不必较真，那是神话年代。真的龙身或许蛇躯，肯定是怪物。5000多年前的一个部落以龙为图腾徽号是极有或许的。

天水耤河天水仍是有许多可考之地。如天水市区西北15公里三阳川西渭河入川处的卦台山，相传为宓羲氏“仰则观象于天，俯则观法于地，观鸟兽之纹与地之宜，近取诸身，所以始作八卦”的当地，形式共同，一脉山梁闯入河中，而又倏然昂起，山川风水天然造化。国内外许多易学大师，都到这儿来寻寻觅觅，俯察仰观，听说多有妙语。但我没有。不是迷信或许科学。那是混沌初开的年代，是文明晨曦飘闪变幻的时刻。先民有许多不可解的智慧，丰厚、博大而奥秘。在现代社会里，如果把这一切解读得明明白白，演绎得清清楚楚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敢信。

渭水落日4卦台山对面。是渭河支流葫芦河。逆流而上，便可抵达被称为“黄河文明摇篮”的大地湾遗址。渭河上游已经很细了，在山谷中弯曲弯曲。其支流就像一条弦丝，在冷风中颤抖，若有若无的韵律传送。听同行的文化局干部讲，邻近的五营、陇城一带，至今留存着以宓羲女娲风姓命名的风谷、风台、风茔，及和古人业绩相关的娲王村、龙泉村、风尾村等地名。像在讲一本“天书”。却是发作在这一带的诸葛亮“六出祁山”、“痛失街亭”、“智收姜维”、“木门伏射”，以及大战天水关、五丈原、空城计退兵等等，更能引起人的兴趣。这些三国故事耳熟能详。关于游览来说，湖北的襄阳、樊城、荆州和赤壁一线，是三国初创大力、各路英豪神采飞扬的黄金年代。偏于西北的祁山，则是孔明独支危局的日暮时分，秋声盈耳，与人们的游兴不合，能够参观的遗址也不是太多，游览开发价值便打了扣头。年代较长远的建筑是陇城女娲祠。据《水经注》记载，最晚建于汉代。当然现存的也是明清年代的。陇城应该是一座城，但现在只余下个地名。别的秦安魏店、安伏等乡间聚居着许多“伏”姓居民。并有许多以“伏”字命名的地名，是否与宓羲氏部落有关，是不是他们的子孙，这就不好说。

卦台山5天水最光辉的发现是秦安大地湾遗址。新石器年代的遗址在全国各地多有发现，远古人类的足迹，从未局促于陇上狭窄的一隅，但像大地湾这样会集，规划宏大，连续年代长远的并不多见。这个原始村落遗址总面积到110万平方米，叠压着5个文化层，其前史断限从8300年至4880年，前后长达3000年。大地湾底层一期文化层，毕竟是迄今发现的黄河流域最早，也是最西端的新石器年代前期遗存。出土文物之多，在全国稀有。或许这个原始村落的先民，在宓羲部落抵达后，或许流亡，或许被消除，或许被兼并。这是一个强壮部落的中心，且连续了两三千年。

从发掘出土的房子基址来看，先民们在地上掘开直径二三米的圆形土穴，插上一根根木柱，然后覆盖树枝杂草，抹上泥浆，构成一座座回圆柱攒顶式小屋。这能够说是我国现在发现最早的房子建筑——大略与非洲一些部落的圆顶草屋有些类似。史前人类的足迹，至今仍无法清晰地勾画大地湾的一期和二期之间也有几百年的断层。这几百年中，他们游逛到哪里去了？位居中心的是一座宏伟的原始部落殿堂遗址，距今约5000年。140多根木柱支起了房子的巨大空间。令人惊异的是其室内地面坚硬平整，色泽光亮，做工讲究，外观极像现代水泥地坪。其表层光面下是10多厘米厚砂粒小石子和非天然材料组成的混合层，这种混合层中的非天然材料中有一层光滑的釉面，这种材料中居然含有现代水泥的成分“硅酸钙”。5000年后，仍相当于100号水泥泥浆地面的强度。残存的青灰色墙壁的内表皮也与地面的“水泥”成分相同。在蛮荒的地壳上，幻想着这些奥秘建筑物，那些不住游荡的魂灵不在与咱们隔绝了。无论如何，大地湾是咱们寻找古文明的一个坐标。

大地湾6第四纪冰川期，青藏高原曾经构成统一的大冰盖。千里冰封，是何等壮丽的景象。10000多年前，最终一次冰期结束时，六盘山和陇山上的积雪融化，高原呈现大水是或许的。由于其地高敞，洪水退去，如苍茫湖泊沼地上出露的岛屿。史书记载，宓羲与女娲，均生于古成纪。宓羲是三皇之首。史学家给咱们描绘了两条迁徙开展的路线：宓羲部族在开展壮大后，从天水或许宝鸡作为起点，一支沿渭河向东滚雪球式的迁徙，不断融入其他氏族，其势力逐渐渗透到黄河中下游和淮河一带；另一只沿西汉水南下，抵达四川盆地、长江三峡、两湖和云贵高原一带。我三次到长江三峡地区，对巴人的起源也做了一些研讨，觉得其祖先来自陇东高原仍是可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