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、图|瘦白
编辑|马桶
“故事长沙”公众号前些日子发了一篇回想解放四村的文章,作者叫李顶,照片里作者的两个小学同窗也是我的高中校友,其中周李是同班同窗且同一天华诞,勾起了我不少回想。加上近期一位朋友的父亲离世,让人慨叹,所以想最少点字记载一下。
我算不上长沙土著,1985年底随父母迁到长沙,但根本完好的九年义务教育加上三年高中都是在长沙渡过,所以我还是把本人当成作古正派的长沙人来看。
刚到长沙时,借住在林业厅的舅爷家中,由于舅奶是枫树山小学的教师,我便插班在枫树山小学,读了一段时间。几个月后,父母工作落实了,我便换了学校,家也搬到了南郊烂泥冲,大约就是如今省政府北边这一块范围。
父母的单位是畜牧农场,单位宿舍都是红砖砌的平房,从南至北大约有七八栋,一排有十间,我家在倒数第三栋、靠西头。
父母在畜牧农场的合影
隔壁的隔壁是张轶坨,大家都喊他爷老子叫梁叔。隔着路的那边是斜坡,下面的凹地里有人种了红薯。家门口有棵大梧桐,我最喜欢秋天落叶的时分,把叶子扫起来烧火。1988年左右我屋里买了电视机,那天线就是架在这棵大梧桐树上。李哩住在我家后面一栋,刘魏则住最后面一栋。他们名字都是父母的姓或谐音组成。我们三个当时算是小学同窗中的死党。
我们小学叫正塘小学,离家里往南走大约有两三里路,途中要经过农场场部、奶牛场、鱼塘。学校被围墙围起来,南面半边是一片空地,铺了一些碎石子,西南角有四个水泥砌的乒乓球台。
我们班谭建明乒乓球打得很好,发球很转,普通人吃不起。谭建明个子很高,还有一个留级的张志刚,他们算是班上的老大。黄智的家住在学校东侧马路对面,一个斜坡上去。他家后面再上去是个土坡,没什么人户,有片树林,我们班以前在那里搞过几次野炊,自带锅碗瓢盆、油盐酱醋和菜米肉蛋,搞一次野炊把地上挖得千疮百孔、乌漆嘛黑。
农场场部前面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路,算是干道。西边能够到新开铺,途中经过天心饲料厂,旁边还有种猪场。陈柳屋里是天心饲料厂的,黄英和陆黛娜屋里是种猪场的。邹远家在去新开铺路上的右边。往东则可通往铁道学院以及井湾子,我后来读初中也就是在井湾子中学。
1986年长沙市地图中的南郊这一块
往东的路有一个大下坡,大家都叫它正塘坡,如今这个地名仿佛还在。正塘坡往东不到一公里是青园宾馆。那时分家里没有热水器什么的,冬天洗澡要本人烧水,很冷。我爸就带我们到青园宾馆洗澡,我爸认识的熟人帮我青园宾馆开个套间,里面有暖气、热水、卫生间和电视,洗个热水澡很舒适,想起来,那环境还是蛮高档的。
场部后面有个食堂,但是里面很空,没几桌子,中午我爸妈都是在单位吃,家里不开伙,所以,我普通也是去食堂吃。印象里是钵子饭,比拟硬,菜仿佛吃过胡萝卜炒肉。
吃饭都是凭饭票,几毛钱的饭和菜。说到饭票,我又想起来偷卖粮票的事。那时经常有人到宿舍区呼喊“收粮票”,说是十斤粮票能够换十块钱,我恰恰发现晓得家里的粮票藏在哪里,就动了心,偷偷换过两次,换来的钱买零食吃了。
我们学校后面是一座很大的桔子山,听说是谭建明屋里承包的。每年桔子成熟的时节,桔子园都被围得死死的,还有人值班看守。我们只要等桔子被剪过一道后,才被允许进桔子园寻桔子,由于第一遍是人工剪的,总会有一些“漏网之鱼”,有的桔子还很大,藏在桔子树高处的叶子中,需求认真寻觅才干发现。
每次桔子收获时节,我们总是会收获满满,那是十分开心的事。
在学校里还喜欢玩油板,“油板”就是用香烟盒纸叠成的三角形纸板。玩法有“摔”和“抛”两种,印象比拟深的是“抛”,玩者将收到的一切油板放到手背上,然后手悄悄地将油板向上一抛,再使油板落回手背上,在油板抛落的同时,还请求该只手做一个规则动作。游戏请求抛四次,前三次规则做的动作,依次是“石头”“剪刀”及“布”,第四“抛”则请求手心朝下去抓落下的油板,抓到的油板就是玩者的战果。谭建明玩这个是高手,经常看见他在赢。
正塘小学班上合影
还有一种玩法,是把烟盒折成小长方形,放在左手中指食指上,用右手来弹,比谁飞的远。那时分我固然玩这些不行,但很喜欢搜集烟盒,四处捡烟盒。有一次和同窗一同去了黑石铺,在火车道上捡,由于火车上南来北往的,有很多外地烟盒。
畜牧农场的鱼塘多,其中就有个在奶牛场南边、去正塘小学的路西侧。我妈在那个鱼塘边种了几块菜地。我和我老兄时不时会去帮助浇浇水、洇洇粪。由于牛场的牛粪都是排到那个鱼塘里,所以水比拟肥,鱼也比拟多。一到干塘的时分,大家就下去摸鱼。
我那时还不怎样会游,有一回,被我老兄害惨了。我老兄大我两岁,但读书只比我早一年,个子比我高一头。五年级夏天,我想学游泳,就到那个鱼塘去,在水浅的中央练练狗刨,我老兄当时已然会游泳了,能够游到塘中间。
那天是个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,天气很热,知了在岸边树上嘶鸣。我还是按惯例在水浅的边上游,我老兄在深一点的中央游,据我大约有个三四米远的中央。忽然,他朝我喊了一声:“磊别,不行哒,腿抽筋了!”然后就看见头没入水中。
当时,我没反响过来,傻眼了。他又从水里窜出来,伸出一只手,急切地喊:“快来救我!”
我不加思索,喊:“我来救你!”说着就往他那个方向走过去,其实我当时还不怎样游得起。可走了几步就发现脚下一空,原来塘底终年被排入牛粪,底下已然积了厚厚一层,脚已然陷到塘底牛粪淤泥的混合物中。立刻,我本人的头也吞没到了水里,双手在水面扑通,嘴巴当时就灌了几大口牛粪水。
我老兄原本是和我开玩笑的,一看我也不行了,立即游过来,架着我的胳膊,把我拖到了岸边。事后,我生了他良久的气,不过我最终没有把这件事通知我爸妈。
跟两个老兄在家门口的合影
那个时分,物质生活贫乏,小孩子没什么零食能够吃,家里普通只要过年才会买点零食吃。平常一旦嘴馋了,就充沛发掘大自然的宝藏。比方,到桔园偷橘子,到地里挖红薯,或者到茶林摘茶片,吸茶花蜜,或者摘乌泡粒、糖罐子、酸豆子,反正是能吃的都会找来吃。
记得最绝的是一次打蛇吃。那也是个秋季的样子,我们几个同伴在奶牛场后边游玩,看见一条茶花蛇在鱼塘边游过来,长度大约有个一米二三的样子,贴着围墙上了岸。我和李哩、刘魏就追着把那条茶花蛇给打死了。
打死了怎样办?李哩讲:“听说蛇肉蛮好呷,试一下不啰?”大家正好肚里馋虫闹得慌,划一同意。我们把蛇拎到农场场部后面的水龙头冲洗洁净,然后找了剪刀剥了皮,破了肚,取出内脏,发现一个像蛇胆一样的东西。大家都说这是好东西,但是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没人敢吃。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,当即说“我来吃”。我把蛇胆取下,然后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,然后一仰头吞到了肚子里。由于听说过,胆是苦的,所以不敢咬,直接咽了。
之后,我们找了点盐抹在蛇肉上,又用一根铁丝把蛇肉穿在上面,躲在农场场部东头的坡下面,弄了些树枝架起一堆火烤起来。反正烤了几非常钟,蛇肉看起来焦干的时分,我们一人搞了一段啃起来。别说,那烤蛇肉还蛮有滋味,有点风干牛肉的意义,意犹未尽。
那之后,我的视力不断很好,如今两个眼睛视力都还在1.0以上,不晓得是不是当年吃了蛇胆的缘故。
1991年,我升初中,那时就只要一个选择——井湾子中学。从家里去学校大约四五公里路,开端学单车。家里只要我爸那一辆28自行车,我个子太矮,就先从学三角架开端,然后坐在杠上。有一次练车,从奶牛场下坡下去,没控制好龙头,直接撞到一棵大樟树上,把龙头和杠撞脱了,吓得要死,幸亏我爸没说什么,找焊工焊起来了。
小学毕业证书
井湾子中学的学生除了有畜牧农场的,还有红星村、中建五局、电视机厂、电位器厂、长橡、机械化的子弟,等等,来源比拟杂,而且井湾子作为南郊相比照较繁华的地段,游戏厅录像厅溜冰场都有,一些社会上的无业青年经常在那里抢东西。我有一个海马的皮带头,就被他人绵了。
初中根本是走读,中午不回家吃,家里给点零花钱,有时中午买个剁饼就算一顿,把钱省下来去打电子游戏。我对搏斗游戏不太感兴味,特别喜欢打一种空战游戏,大招就是一圈泡泡围住飞机,能够消子弹,也能够打敌人。那个游戏我和同窗一同能够过三道全关,后面一帮人看着,很有成就感。
我初中成果还能够,根本上不断处于班级前三、年级前十的位置,和同窗李晓明关系不错,学习经常相互协助,私自一同学抽烟。当时初中班主任是周著文教师,仿佛毕业工作还没几年。一次下午放学了,我和李晓明搞完班级卫生,就把门反锁起,两人躲在教室里抽烟,结果班主任路过,在走廊上闻见烟味,就敲门。我们先是不敢吭气,伪装没人,后来看看躲不过,只好开门。
班主任问我们关着门搞么子,我们说在学习,她当然不会置信,说你们在抽烟吧,让我闻一下!然后就让两个人呼气。我伪装啊了一下,其实没有呼气。最后,周教师把李晓明抽烟的事通知了他家长,回去挨了一顿扎实的,我则幸运逃脱。
周教师整个初中期间对我很好,后来报高中择校时,给了我很多指导,很感激她。只是,毕业这么多年,再没联络过。
1994年我考入了长郡中学。高二的时分,父母工作变动,家搬到河西望城坡。至此,在南郊生活的日子告一段落。一转眼,光阴已过去三十多年,有些人与事都已逐步含糊。希望我们都可以活在当下,珍惜身边的家人和朋友。
作者引见
瘦白:七零后,行伍出身,喜好户外徒步、长跑、手机扫街、练魏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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