腾讯视频全网独播的《三十而已》,将“现实主义”落在了实处的,除了生活与工作细节处的贴地、细腻刻画,它还拥有了超出影视剧娱乐属性的部分。
《三十而已》的编剧张英姬在主创讲述里,用“容错率低”与“道德感高”,来描述社会整体环境对女性的约束。“社会对女性的容错率很低,女性自身又普遍道德感高,总是很容易发现自己的不足,陷入对自我问题的检讨”——一低一高形成的夹缝,将女性意义规训其中,并不间断地以社会性的标签:职业、婚否、年龄、存款,来约束女性的行止,打造普世意义上的“完美女性”。
“但王漫妮最吸引我的,恰好是她的不完美,她的缺点,她的争议”,江疏影很笃定,“她是个活生生的人,我演的就是一个真实的人,而不是完美人设。”
“王漫妮”当然是不完美的,甚至距离江疏影都“有点远”。
“除了沪漂、奢侈品金牌销售这种身份标签,’王漫妮’身上还有很黯淡的东西,这些都和我的职业生活经验有点远”,《三十而已》拍竣半年,江疏影可以很理性、客观地复盘自己的表演,和当时当刻与角色的连接,“但这就是有意思的点,不是吗?我能带着观众一起走进她的内心,走进她不够明亮的部分,这才是演员,演员需要包容且展现真实角色身上的缺点。”
因为“远”,所以要“拉近”。“我有去奢侈品店观察,跟sales聊天,他们如何对待客人,工作上的细节等等”,江疏影把体验所得,灌注到作品创作里,“但最最让我触动的,也直接影响到我如何去塑造’王漫妮’的,却是晚上10点商场关门后的景象。”
玻璃橱窗里妆容精致、穿着得体的奢侈品店员,在离开灯光的瞬间,也就擦掉红唇扯下假睫毛,换上夹脚拖与牛仔裤,回归也许并不那样光鲜的生活。“这种张力、反差感,很触动。我跟导演沟通,’王漫妮’生活中的服饰再生活化一点,租的房间再平价一些,再还有柜姐久站之后水肿的腿,午休时候抓紧时间赶紧换平底鞋的细节镜头,都是这个人物的一部分。”
30+女性的处境——哪怕《三十而已》提取的只是这个庞大群体中的某一切面——从被静默、被隐形、被无视,一跃到了台前,作为叙述主体,开始讲述她们的故事。
“’王漫妮’对我是有某种警醒的”,30+女性的身份,让戏里戏外有了互文,天然成为一个共同体,“生活从没有把她的梦想打灭,对未来始终是乐观的,在不断的重击下或许会气馁,但最后都会振作。但似乎我们默认,18岁或者二十出头,叫初生牛犊不怕虎,可以走弯路,不怕重头开始,但为何30+就不可以?”
可以一往无前,也可以岁月静好,30+女性的力量感来自于对自己的选择负责。“成年人要懂得收拾烂摊子”,这是《三十而已》中“王漫妮”的一句台词,而这恰恰就是年龄带给女性的自信与担当。“选择没有对错,只要我们对选择负责”,江疏影说,“30岁的我,多出了自己与自己相处的能力,去自洽,去消化,去预判。”
《三十而已》激起的讨论是澎湃的,“产生讨论”这个现象本身,就足够令人振奋。只有当讨论声量更大,观点更多元,关注者们才更有空间去接触不同的视野,让女性价值从同温层里不断向上向下延伸,触达到不同地域、不同职业、不同年龄、婚恋与否的所有女性。
这是影视作品的价值,它是娱乐,也同样是社会趋势的一个切片,记录了时代浪潮某一刻的方向,这许多的切片与一窥,最终汇集成更整体的镜像,照见社会,更照见每一个单独的个体。但凡你被王漫妮、顾佳、钟晓芹甚至某个阔太或是煎饼摊主的任何一幕触动过,《三十而已》便完成了它的意义。
7月17日起,腾讯视频全网独播,每晚22点更新,VIP抢先多看,8月3日起VIP超前点播大结局。期待《三十而已》带领大众开启一场真正的自省与重塑之旅!
Q =《精品购物指南》
A = 江疏影
Q:对“王漫妮”的初印象是怎么样的?
A:沪漂、奢侈品店销售,她的经历和我说实话,有点远。但这才是有意思的点。我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演员,不打安全牌,总是在那个当下出演别人想不到的、没有尝试过的、很不一样的角色,而不是大家认为我应该演的类型。“王漫妮”就是这样,她是沪漂,有非常多缺点,不完美,人设不讨喜,充满了争议与非议。
Q:顾虑过因为角色的“不完美”,而可能对你带去的争议吗?
A:肯定是考虑过的。但这是演员的取舍问题,演员演的就是这个角色身上的缺点,一个真实的人,而不是完美人设。我演过光芒万丈的角色了,但不能局限在光芒万丈里,想走得再深一点,再厚重一点。
Q:会在演绎过程中不自觉“合理化”角色吗?
A:不会,我就是被她的不明亮的部分打动了,想带着观众走进她的内心。其实演着演着,能感受到我们俩之间的连接,比如对职业追求很高,坚韧、懂事、勤奋等等。导演说过这样一句话,说“王漫妮”是“传奇女子”,一直在在负重前行,走过一座山又迎来一座山。有一场戏我很有共鸣,“王漫妮”得肾炎跟爸妈打电话,她说的是“你别管了,就这样吧”,而不是很“完美人设”地坚强着,安慰着。就像台词说得那样,“那些伤人难听的,或者沉默不语的,都说给最亲近的人”,特别真实。
Q:你为这个角色设计了哪些细节,来“立住”她?
A:创作的时候有去观察奢侈品店的生活,销售们工作上的细节,如何对待客人的。包括有一次在10点商场以后,看到她们下班的样子,很被触动。店里的她们是很光鲜亮丽的,穿着制服,涂着大口红、化浓妆大长睫毛。但下班后,从商场理出来,都换回了夹脚拖鞋和牛仔裤。这种反差感,这种张力,我很想演出来。我跟导演说,“王漫妮”前期的那些服饰档次,应该拉得更低,还有细节上的处理,比如不能多喝水,要憋尿,休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脱下皮鞋,可能最后不会被剪到片子里,但我得演出来。还有几场在家里的戏,柜姐的工作性质,腿脚包括肩颈、睡眠肯定不好,家里也得配置上符合她职业特点的道具。我就从家带了泡脚桶,还有按摩的头枕,肩颈的按摩器,最后都用上了。
Q:你是平滑地进入30岁,还是这个年龄对你带来过恐慌或焦虑?
A:30岁那天,真的就是蛋糕上的数字,没有任何感觉。但慢慢会感受到身体产生的变化,这是客观存在的,比如长细纹,免疫力下降,体力也不如从前,而拍戏是一件对体力很有要求的工作。这个变化对我是有影响的,我开始自律,健身,对自己多了很多严格要求,还会随身带保温杯(笑)。心理恐惧也会有的,在拍戏这一块,会去考虑时间成本,在剧本题材和角色的挑选上更加慎重了。但更多的还是力量吧,力量来自于自信,来自于对很多事情的观点,自己价值观世界观的稳定,认知越来越成熟。
Q:你在生活中的女性友谊是怎么样的?
A:这个职业对发展友谊,其实不光是友谊,也包括感情,都是有限制的,有很多考验。所以我现在更多是跟自己做朋友,跟自己相处,去自洽,面对很多声音的时候,会更倾向于自己去消化思考。这是阅历带给我的一个能力,能独立做选择做判断,去预估可能的后果得失,并且承担一切。
Q:王漫妮的对情感关系的态度、处理在剧中是怎样的?
A:她的感情是不顺的,比较坎坷,尤其是“梁正贤”这一段,他是个不婚主义,而“王漫妮”是渴望婚姻的。但我和“王漫妮”很像的一点,我们都是宁缺毋滥的人,不止在感情上,事业上也是。
编辑 / 屈天鹏
采访&撰文 / 胡文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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